同樣是壽辰宴,同樣是賓客如雲,但來賓的身份說明著壽星的分量。
祝老太爺這大壽一辦,不說是商場有分量的大人物都來,就連政界來人也不少。
——雖然那些政客只是露一下面,並沒有在這裏多待。
肖笑待在角落裏,看着一幫西裝革履之人端著酒杯,露著燦爛的笑容,一下子擠入這邊,一下子擠入那邊,就算是被冷言拒絕,也是樂此不疲。
這些人看着很卑微,是屬於宴會上最低層的人物,但……若是出去外面,都是被人稱上一聲「總」。
照她所說,何必呢?這麼努力地用熱臉貼冷屁G,獲得一個臉熟的程度,又有什麼用?
肖笑收回目光,看向面前的長條形餐桌。
上流社會的宴席,差不多都是以自助餐形式來舉行,所不同的就是上面擺的菜色來顯示規格。
眼前嘛!其菜色豐富多彩,她都不知道該從何下手?
嗯,咳!她還是被賀星文寵慣了,有了挑食的壞習慣!若是以前,挑什麼挑!拿什麼吃什麼唄!
肖笑終於選定了一樣看着很精緻,她好像沒有吃過的東西,還沒開夾,祝凝款款走到了她的身邊。
肖笑看了眼她,稍讓開了一下。
祝凝面色一滯:「祝炫!父親在叫你,你還不快點過去?」當她是與她一樣眼皮淺的盡想着吃嗎?還讓位,讓個P位。
肖笑聞言,看向那祝紹的位置,祝紹還真是看着她,只是……這面色很不好,眼中似乎帶着嫌棄、又帶着怒意。
「父親找我做什麼?」肖笑將目光轉向祝凝,問道。
切!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事,她才不要去挨罵!
祝凝:「祝炫,你一直這麼獨來獨去可不行。像我們這種家庭的,必須要學會結交四方,積存人脈。」
「父親是見你一直待在這角落,應該是沒有什麼可相熟的,正要為你介紹一些人。你快去吧!不要再惹父親生氣了。」
父親有想過讓她帶着祝炫的,但被她所舉的幾個例子,打消了念頭。
肖笑:「……祝凝,你能別擺出一副為我好,一副好姐姐的模樣嗎?我有點生理不適。」
「不想聽,你別問我啊!」
祝凝說完,高傲地轉身,走向她先前所待着的圈子。
肖笑見到祝紹的目光越來越兇惡,而且腳步微動,顯然她要是不過去,他就要親自來抓人了,也就一步三挪地往那邊過去:「父親,你找我!」
「嗯!跟上。」
祝紹淡淡地掃了肖笑一眼,帶着她連場轉。
雖然見的人都是祝紹那一輩的人,所談的也是關於生意場上的往來,但是每見上一人,肖笑就要見一次禮,然後被人誇一誇,她還要禮貌地笑一笑。
當遇到某些人身邊也跟着後輩,她要應付的就更多了。
這本來就已經夠水深火熱,可……還有更慘的是,她每跟一個男子說上一句話,背後就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在盯着,對面那男的臉色則是會有些僵硬。
肖笑都不用回頭,都知道那是來自賀星文的絕殺目光。
不知不覺之中,她手中端着裝樣的酒杯,竟在一次一小口一小口應付之下見了底。
雖然這些酒的度數不高,但……祝炫這個身體顯然是很少接觸酒精的,她的頭竟然開始暈炫,雙眼開始朦朧了起來。
肖笑懷疑這是祝紹故意的,或者是這杯酒有問題。
當下,她再也顧不得裝孝順女兒,無視了祝紹的黑臉,無視了一幫神色各異的賓客,晃悠着但目標明確地走到了賀星文面前。
「我喝多了,你看好我。」
肖笑晃了晃腦袋,就半靠到了賀星文身上。
「好!」
心塞了一晚的賀星文,瞬間心花怒放。
看着那杯中的酒一口一口減少,他還以為阿炫定會被留在祝家了。
雖然……現在阿炫確實是出了問題,但有着這一句話在,以及這麼明顯的態度,他一定能夠將她帶回去。
這時,祝紹一臉黑地站到了面前,賀星文不由地緊了緊摟着肖笑的手。
「賀四少,我家炫兒喝多了,將她將給我。」祝紹似客氣實強硬的說道,手已經伸向了肖笑,準備直接動手帶走。
「祝伯父,比起你,阿炫明顯更相信我。」賀星文帶着肖笑閃身避過,徑直朝着大門走去。
祝紹一個急步,擋在了前面:「她是我女兒,你沒資格將她從祝家帶走。」
說這話之時,隱在周圍的保鏢們,慢慢往這邊逼近。
見到這邊情況的賓客們,一個個往旁散去,給他們留出了廣闊的空間來。
來參加宴會的人都是人精,尤其是知道祝家情況的賓客,當看到祝炫、賀星文一起出現於宴會之時,就知道今晚會有好戲看。
為此,某些本來想着將禮物送到就離去的,還特意留了下來。
賀星文見狀,將肖笑背了起來:「祝伯父,現在我還稱你一聲祝伯父。若你一定要攔着我們離開,我一定不會再客氣,而且……你們也攔不住我。」
「孽子,還不將祝家小姐放下。」
一聲怒喝傳來,眾人讓開身影,只見賀父氣勢衝天的自外面走進來。
一幫吃瓜群眾的雙眼,瞬間亮得嚇人。
賀星文感知到賀父身上沾染的氣息,眼中出現了戾氣。
那是……「星炫院」里所種的槐花香氣,這人在今晚去了「星炫院」,竟然不聲不響的去了「星炫院」。
那麼,賀星淵的事,這人知道了!還親自去救了!
將他關起來的人帶走不說,現在竟然還來管他與阿炫的事,誰給他的面子?
趴在賀星文背上的肖笑打了個冷顫,被酒精侵襲的腦子有了片刻的清醒:「怎麼了?」
「沒事!你繼續睡。」賀星文溫柔的聲音,遮蓋了寒氣。
肖笑感知到安全,神智再次迷糊了起來,但……心中的警覺心,讓她心神緊繃了起來。
雖然再次閉上了眼睛,卻是不像是之前將心神全縮進了識海之內。
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,讓祝紹、賀父兩個做父親的臉面無光,臉色再次黑了一層。
兩位父親對視一眼,同時出手,一人抓向肖笑,一人抓向賀星文。
賀星文身子一低,避開兩人的雙手,一轉一滑之間,離著那出去的大門就只有着幾步之遙。
背上的肖笑則是落在了賀星文的懷中,被他死死的護住。
嘩!
賓客們不由地發出了一聲驚嘆聲。
他們不過是眼花了一下,賀星文就如瞬移一般,脫離了困局,如何不感到驚訝?尤其是……這麼行動之下,祝炫竟然沒受到一絲影響。
賀星文身子一頓,再次加速,雙腿竟在前進之餘,還踹翻了堵在門口的兩人,眨眼間,就消失於門外。
……
高速行駛的車上
賀星文滿身汗濕地癱倒在了皮椅之上,渾身的肌肉正在顫慄著。
沉睡着的肖笑,緩緩睜開了眼睛,眼中恢復了清醒。
她看到賀星文這般情況,一手抓在了他的手腕之上,眉心當下皺得死緊:「你脫力了!」
「嗯!」賀星文沖肖笑,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。
笑什麼笑,脫力了還那麼高興?
肖笑有些生氣,雙手用力地錘向了賀星文,既是緩解著賀星文肌肉的用力過度,也是在發泄她自己的怒氣:「這麼吃力,怎麼不叫醒我?」
在祝炫的印象之中,賀星文從來沒有在誰手上吃過虧,所以……她也以為賀星文能夠輕易地將她帶出祝家。
「不吃力。」賀星文搖頭笑道。
要是他一個人,那些人根本就不放在他眼中,但……阿炫在他身邊,他不敢冒任何一絲風險,還是該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為好。
肖笑皺眉,沒有與他爭辯,換了個話題:「星文哥哥,我好像聽到你家老頭子的吼聲。」
賀星文再次笑:「是,你沒聽錯,賀星淵被發現了。就今晚,我們一連得罪了祝、賀兩家,以後的日子一定很精彩。驚不驚喜,意不意外?」
「……」肖笑雙手一抬,拍在了賀星文的臉上,將那笑容捂在了手掌之下。
賀星文:「阿炫,不要怕。以後……我們還是相依為命。我還是能夠保護你的。」
「我早就藉著賀家給的資源當跳板,創下了屬於我自己的公司。賀家收回他們給的東西,也一點都不影響我們的生活。」
得罪了好,得罪死了,以後這些人再也不會、擺着施捨的面孔到他面前指手畫腳。
肖笑聞言,掐着手指數了數、賀星文回到賀家有幾年了,貌似快有五年了。
發展五年的公司,能扛過祝、賀兩家的狙擊嗎?
「能。你別將他們想的那麼可怕!」
聽到賀星文的回答,肖笑才恍惚到自己將心中的問題問出來了。
。 古老者開始從海洋向著陸地遷徙。
這行為背後。
除了收復失地,重建家園外。
也和維持海底生活的奴僕——修格斯起了反意有關係。
修格斯這種生物聚落,通常是有粘性膠凍狀物質構成的無定型個體。
彷彿無數個不斷腫脹變化的液泡粘合在一起。
形態極其扭曲。
外貌可憎。
他們靠著分裂繁衍,在偶然中抵達了進化的臨界點。
他們要進入下一個階段了。
這時候他們有用了獨立的意識和智力水平。
和迷魅真菌不一樣。
迷魅真菌會變成蘑菇一樣的個體。
但是他們不會。
他們的進化路線更加詭異。
這也讓它們膽敢噬主的想法。
在這個時候。
儘管他們會相應古老者的意志。
但是並不總是遵從命令。
他們開始失靈了。
古老者當然也發現了。
他也意識到了,長期以往,這個他們曾經最信任的奴僕。
必將成為他們的下一個心腹大患。
終於在這個事件在某個時間點醞釀到位了。
大約是兩億五千萬年前。
修格斯,發動了一場集體叛亂。
他們不再聽從主人的催眠和暗示。
對他們的命令也選擇了無視。
就像是本來諾亞準備拿來救命的迷魅真菌直接叛變了一樣。
他們的叛變還不止這樣。
他們還對自己的主人發動了攻擊。